忍住時移境遷的歲月飄散
在破敗裡曖曖含光
忍住萬斛河海的奔流
保守起相濡以沫的朗闊清明
在時光無聲的脈息裡
鍛燒出
存在的意義
破曉的陽光輕拂在
迷迭香與貓薄荷的葉片上
淡薄的清晨裡
天空漸漸改了顏色
記憶與過往層層疊疊被鋪陳
抽不掉也揮不去
唯獨日與夜與時間來回印證
那一株株以香氣記憶的芬芳
凝視一點幽微的光
俯首輕探細碎費解的傷痕
把握那些狠狠被拋離的
使你得以茁壯的種子
一分分,一吋吋
讓安息香的甜美氣息浸潤
你背向我的身影
再化岩玫瑰如針黹
於碎裂處預言纏綿
這一切
始終沒有被遺忘
〈feminine and infantile〉
時間呈現半靜止狀態
在魔術時刻中飄盪的光影依舊模糊
他們不再說
「這是不潔的」
妳聽
吟哦穿越胸腹大量湧出
即將飛揚的肉體見得光明
他們說
「這是神的創造」
原來天堂不是幻影
在那兒
一個女人抱著孩子
數百年來唯一的新生命
*
四次元空間裡,時間無所不在,「過去」、「現在」、「未來」共存於其中。往前看是去年,向下看是明天,轉頭一看卻是昨日。
所以我們不被時間奴役且自由穿梭於其間。
所以過去不斷地改變,每一剎那—1/75秒的時間,九百次生生滅滅中,過去、現在、未來不斷地在改變。
那麼我們所認知的「過去」又是從何而來?每改變一次,我們腦中對於「過去」的認知就必須被update。
在比剎那更細小的時間單位中,我們不停地更新著腦中的資訊,「過去」不斷地湧入,並且偽裝為恆長。
這便是人類之所以衰老如此迅速的原因。
投注一個貓咪般的凝視
在你前進的路上
安靜而銳利
在白日初始之際
縱身跳躍
比任何人更早一秒
不要變得太輕
那樣 我怕會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枯萎老去
行經細微之地
抬頭呼吸吐納之後昂首
探問靈魂是否能夠依附
那高懸在乳白色中的光暈
女子膚如凝脂
雙頰染上一抹酡紅
遊走於兩座泉水間的邊界城市
故作輕盈地舒展雙臂
枝椏間依稀有青色的鳥
展翅時終於發現
折斷的雙翼然後
緩慢爬行
呵—貓咪打了一個哈欠
故事就此終止
<01> 一隻叫M的貓
好可憐噢,都沒有人注意到她。名字叫做M的貓這麼想著。他總是很容易注意到配角,不管在電影中,在畫中,甚至在現實生活裡。
M不是一隻普通的貓,他自己知道。雖然他也會像一般貓一樣,百無聊賴的坐在窗邊發呆,但那並非因為興味盎然而是由於他太過清醒與充滿邏輯性。他記得好像有那個女作家曾經說過,生命就像一襲華美的袍子,爬滿了虱子,他抽抽鼻子,那是對人而言,這真是太狹隘了。生命不就像懸浮在空氣中的微粒一樣,隨周遭環境和天氣變化而動,除非是活在真空包裝下的粒子。M轉頭吃了一口小麥草,感覺到腸胃的蠕動,其實他不是特別愛吃草,但只要一想到吐毛球,就忍不住噁心了起來。這真是身為一隻貓的痛苦,他想著,聳了聳耳朵。
視線回到眼前的這幅畫。他不是不瞭解C總是不為配角畫上五官的原因。配角永遠只是配角,不會有人記得的。她淡淡地說。M想,我會,不過我是一隻貓。不過C的這種悲觀想法卻也讓M多了許多想像空間,足以彌補他無法吸收大量資訊的痛苦。
C走到M坐著的窗邊。「喵。」我是嗎我是貓嗎我是—貓?
「喵。」M又叫了一聲,把頭湊到C垂下的右手邊。
<02>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